白乐天其人,虽比元稹大七岁,但却是同一年和元稹登科为官。
或许是二人命中就该如此,除了同一年登科、同一年为官之外。还遭遇了同一年遭贬谪、同一年升官。共同发动了“新乐府”运动。
性情相投,他们是至交。
可以“远信入门先有泪,妻惊女哭问何如。寻常不省曾如此,应是江州司马书”!
失态只是因为白居易的来信。
白居易也不例外。
“心绪万端书两纸,欲封重读意迟迟。
五声宫漏初明夜,一盏残灯欲灭时。”
会将信反复来看,只怕有什么遗漏。
如果一直像现在一般你来我往,偶尔有点小傲娇,虽然各居两地,但也是是岁月静好了。
然而,人生在世,生死离别是不可避免的。
公元831年,元稹永远闭上了双眼。
白居易未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。
“君埋泉下泥销骨,我寄人间雪满头。”
一人在天间,一人在人世。
一人死,一人生。
八苦莫过于此。
当一向“乐天”的白乐天在风雪中执笔写下《梦微之》时,当老翁抬头望天时,他估计很清楚。
微之,只存留在他心中了。
哪怕他梦见与微之携手同游,一同怒斥这宦海风波官场污浊。
这天地间,再无他的身影。
泪水悄然打湿了他的枕巾。
以后,都只有他白居易一人了。
不知飘了一晚的白雪,是白居易的泪水或是深情,还是逝去的微之对白居易的思念。
这一切,都无从寻觅了。